“害怕了？”
杨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是，只是感到失望而已。”
小丑稍加体会，便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此。当抛弃了道德和法律这些文明的枷锁，人本来就与野兽没有区别。”
如果说刘启和张杰这两种人，给杨凡上了人生第一堂有些黑暗的人性课，那么红衣金刚和小丑，便是让杨凡进一步巩固所学。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突然小丑再次开口。
“你刚才说，你愿意帮我指认红色金刚？”
杨凡想了想，说道，“愿意是愿意，但我要找谁去指认？这里又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判官。盛世估计不会管这些事。”
“不过，如果我可以活着出去，我倒是可以跟别人谈论关于真假小丑的事。”
小丑点点头，“放出这样的消息已经足够了。不过，你只是跟一个人讲的话，影响还不够大。你要对所有人说！”
杨凡顿时皱起眉头，“对所有人说？人家哪有时间听我说这些。而且我这样刻意找人散播，反而可信度不高。”
小丑站起身，看向杨凡，“你说的没错！但有一种情况例外。”
“什么情况？”
小丑说道，“如果你完成了终极目标，那么盛世会花高价购买你的通关经历。”
“我之前就卖过三次，一次的售价是800万，另外两次是700万。”
杨凡瞪大眼睛，“他们花钱只为了购买完成终极目标的经过？”
小丑点点头，“虽说各个异界都不相同，但是有些人的工作，就是在各式各样的“不同”中，分析出相同的部分，寻找出彼此之间的联系。”
“说实话，你难道就没有好奇过，陨石异界到底是什么吗？”
“我甚至怀疑，像身世这样的集团拿出陨石异界作为开放异界，供社会各界的人来探索，并不只是为了那点小钱。”
“盛世财大气粗，这点钱对他们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他们一定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说到这里，小丑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偏题，于是又回到正题，“扯远了，反正盛世的确会购买终极目标的完成过程。”
“而且，他们会将过程公布给所有参与本次异界的破界者，成功的经验，也可以作为一种福利，鼓励他们继续参加盛世的其他异界探索。”
“考虑到终极目标，几乎都与二重目标有很大关联，所以他们都会要求你从二重目标开始叙述。”
杨凡听到这里，好像已经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完成终极目标，那么就可以将红色金刚的身份公之于众？”
小丑点了点头。
可杨凡则皱起眉头，“问题是，你刚才说红色金刚一定会想办法杀我，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一回事，更别说终极目标了。”
杨凡当然也想完成终极目标，但现在多了红色金刚这档事，难度瞬间倍增。
他已经想好，必要的时候，可能要放弃终极目标，只完成二重目标，突破一重二层。
“呵呵呵。”小丑又发出那种奇怪的笑声，“如果我帮你呢。”
“这次哪怕我不要终极目标了，也得抓住机会洗清冤屈！”
杨凡诧异的看向小丑。
小丑笑道，“黑白双煞是厉害，但个人实力未必就比我强，难缠就难缠在他们是两个人，红色金刚跟我也就半斤八两，如果没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他肯定都不是我的对手。”
“而现在，如果我们联手，那么我们也是两个人，你小子虽然实力一看就很弱，不过好在还有些脑子。”
“我们联手，遇到黑白双煞也有一搏之力，遇到红色金刚，那就算他倒霉。”
“红色金刚想在我眼皮底下杀人，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他是在做梦，他要是一个不小心，老子直接杀了他！”
杨凡有些难以置信，小丑都这么喜欢自己吗？这次遇到的真小丑，居然也要跟自己组队。
当然，两个小丑跟自己组队的动机是不同的。
问题是，他可以相信这个小丑吗？
小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认为最早完成二重目标的人，不是黑白双煞，更不可能是红色金刚，而是另有其人。”
杨凡打断了小丑的话，“我，好像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咱们又不是很熟。”
正在说话的时候，小丑居然当着杨凡的面，摘下了他的面具。
这家伙是一个长相粗狂的“中年男子”，头发蓬乱，双眼眼白居多，感觉传说中的死鱼眼应该就是这样子的，鼻梁很高，胡子拉渣。
“这位大爷，你……你这是……”
“你才大爷，老子刚过完22岁生日！”男子怒道，想了想，自己消了气，叹气道，“我知道，我长得有些着急，不怪你。”
说完，他又打开腕屏，上面显示了他的基本信息概况。
“葛冲，镇魔盟一级成员，一重二层，当前肉身二破，神魂一破。”
他又重新带上面具，对杨凡说道，“出了异界以后，我可以把我的电话给你。”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想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杨凡好一会才回过神。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葛冲帮助自己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加上他摘下面具的做法，给他看腕屏的举动，确实让杨凡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我用摘面具吗？”杨凡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用。”葛冲说道，“就你这三等残疾的身材，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大哥，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杨凡黑着脸。
不过话说，葛冲居然就是镇魔盟的？镇魔盟好像比清道夫级别更高，实力更雄厚来着。
葛冲在新人阶段已经是这里有名的强者，这一点倒也符合镇魔盟的水准。
想了想，杨凡还是摘下了面具，同时将腕屏展示给葛冲。
葛冲嘴上说着不要，但此时却歪着头仔细查看。
“杨凡，清道夫成员，一重一层，肉身一破，我去，我知道你垃圾，没想到你这么垃圾。”
杨凡黑着脸收回手臂，“小丑兄，不想组队就直说，用不着专门为了羞辱我跟我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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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难得很真诚的道歉，“抱歉，可能是环境原因吧，在镇魔盟待了一段时间，确实有些看不上你们清道夫这种底层组织，而且你现在的实力就来参加这种外部试炼，情况确实很罕见。”
杨凡倒也没真的往心里去，毕竟嘲笑他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两人在相互看过彼此本来面目，甚至看到了对方的基础信息概况后，算是确认了关系。
此时两人都坐在床边，开始研究如何完成二重目标。
“我们都找到了照魂镜，也就是说，现在只需要找到纯净白魂，并将其救出就可以了。”葛冲说道，“不过外围的纯净白魂肯定已经早就前面进来探索的人找到了。”
“要找到剩余的四个纯净白魂，简单来说，就是要看谁能先一步深入断魂城。”
葛冲的想法跟杨凡不谋而合。
“通过照魂镜可以看到外面全是鬼魂，就算是我，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鬼魂缠身。”
“一开始还好，但数量多了以后，那就举步维艰，甚至只能躲在屋内直到结点门开启。”小丑继续分析道。
杨凡点点头，“现在异界探索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很多人早就完成了一重目标，可到现在也只有一人完成二重目标。”
“如果我猜的不错，大部分进入断魂城的人，都已经被鬼魂上身，现在应该躲在各处房屋内。”
小丑拖着下巴，苦思冥想，“是啊，就算是我这种实力的人，要深入断魂城也很难啊。”
杨凡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解决身上的鬼魂吗？”
葛冲摇了摇头，“当时主要是为了威慑你，顺便试探你说的话是否属实。”
“所以你是诈我的？”
“也不完全是。”葛冲说道，“我是有办法的，就是太费事了，正常情况下不会使用。”
“什么办法？”杨凡立即问道。
葛冲抬头看向杨凡，只说了三个字。
“食魂鬼。”
葛冲完成过一重目标，自然就遇到过食魂鬼，而杨凡更不用说，他就是从噬魂蛊老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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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猛然想起，食魂鬼最喜欢吃的不是腐尸，而是魂魄！
而现在附在他们身上的是什么？鬼魂！那不就是魂魄吗！
“我居然没想到！”杨凡恍然大悟。
这处鬼界的一重目标，其实最关键的不是得到五枚小魂丹，而是让探索者了解这里存在着一种生物，叫食魂鬼！
二重目标看似根本完成不了，但谁能想到，完成二重目标的关键，在一重目标的题干里！
看到杨凡呆在那里有几十秒了，葛冲马上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利用食魂鬼来过二重目标吧。”
“我早就想过了，行不通！”葛冲说道。
“为什么？”杨凡追问。
“有三点无法解决的问题。”葛冲解释道，“第一，食魂鬼不可能只吃魂魄，不吃你吧！”
杨凡微微皱眉，好像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二个，我们好不容易进入断魂城，然后因为身上的鬼魂太多，回到罪孽森林，那不是等于前功尽弃？”
“第三，食魂鬼是一种灵肉双修的鬼界生物，看见我这把短刀了吧，是可以砍断它们肢体的！说明它们还是有肉身这个概念的！它们虽然可以捕食神魂，但如果它们进入断魂城，照样会被大量鬼魂上身，活活压死！”
杨凡微微点头，葛冲的想法没有问题。
思索许久，杨凡突然看向葛冲。
“丑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试试。”
葛冲冷笑一声，完全一副不相信的语气，冷切一声，“大胆的想法？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我看看能有多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