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张杰是什么关系。”女人眼中的惧意尚未完全褪去，起来后便抱着儿子，跟杨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杨凡一抬头，便看到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全家福，上面的男子正是张杰。
女人和孩子的样子也与这对母子吻合。
杨凡说道，“你不要紧张，我说了，我是张杰的朋友。知道张杰的事以后，便过来看看你们母子。”
“朋友？”女人警惕的看着杨凡。
杨凡看着孩子的眼中也有浓浓的惧意，不由心中狐疑。
作为妻子，得知了丈夫的死讯，情绪失控是必然的，但不管是母亲，还是这个孩子，除了憔悴之外，似乎还在恐惧什么。
“嫂子，你好像在畏惧什么东西，能跟我说说吗？”杨凡说道。
“畏惧？”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冷笑道，“我们是缺钱，他们补偿了好多钱给我们，但是张杰没了！”
“我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我甚至连他的遗体都看不到！”
突然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她放下孩子，抓住杨凡的衣领，“你是张杰的朋友，那你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杰可以理解女人的心情，任由女人歇斯里地的摇晃自己，到后来嚎啕大哭。
这个时候说什么恐怕都难以抚慰她的悲痛，见女人越来越失控，杨凡只能将她紧紧搂住。
“嫂子，人已经没了，但你还有儿子，孩子还小，你要坚强！”
这句话彻底让女人崩溃了，也许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只能靠在杨凡肩膀上尽情的痛哭。
几分钟后，女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了，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瘦弱男子，一直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悲愤，这个时候，她的戒备心也终于放下了。
“抱歉，我，我……”女人离开杨凡的肩膀，一边擦拭泪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能理解。”杨凡对女人微微一笑。
其实平静下来后，杨凡发现张杰的妻子还是很得体的，他们的交谈逐渐恢复了正常。
张杰家里的条件并不富裕，尤其是孩子被查出患有白血病后，他们连房贷都还不起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杰的好友给张杰介绍了一份收入丰厚工作，而这份工作，杨凡已经听出来，正是清道夫！
张杰的儿子很乖巧，一直靠在母亲身边，试图用幼小瘦弱的身躯给母亲支撑。
杨凡按照张杰的请求，跟孩子聊了会天，尤其是在交友上给出了一些建议。
见母子两情绪稳定，也没了之前的恐惧，杨凡还以为一开始，张杰妻子是由于太过悲痛才会表现得那么过激，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了。
他与张杰之间，终究交情有限，现在承诺张杰的事他都已经做了，杨凡也不便过多逗留，便告辞离开。
张杰的妻子将杨凡送到门口，似乎欲言又止，直到看着杨凡离开，眼中又有些失望。
回到客厅，女人抱起孩子，她的目光落在了果篮上。
一开始没有注意，现在她才看到果篮里面，居然放着两叠现金，应该是两万元。
也就是在此时，女人突然下定决心似的，丢下孩子冲出了房间。
杨凡正准备坐电梯下楼，突然看到女人冲出来。
“我求求你，你，你能帮帮我们吗！”女人眼中再次浮现出那么惊慌与恐惧，无助与祈求！
杨凡微微皱起眉头。
……………………
杨凡坐在客厅沙发，看着窗外，孩子困了，女人正在卧室哄他睡觉。
轻柔的歌声从卧室里飘出，杨凡听得一清二楚，让他想起自己思念的人。
轻叹一声，杨凡回到了之前的思路，也就是刚才女人对自己说的话。
女人的恐惧，失态，并不是来自丈夫的死……但又的确是因为张杰再也回不来了。
清道夫明显做好了善后工作，此前本来已经安抚好了他们母子，可是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女人夜不能寐。
大概是从前天开始，每天夜里，她都可以听到走廊里传来一些声响。
女人形容那种声音，像是“一只巨大的老鼠在啃食食物，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同时，她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而每次当她打开门，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连续发生了三天，每晚都是如此。
被这件事折磨了几天后，女人这才会情绪如此激动。
这时，宋若兰从卧室里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小锤子睡了。”
她坐在杨凡对面，继续说道，“张杰死了，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在出发前一天就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说他要去赌一把，赢了就可以有钱给小锤子看病，输了也能得到一大笔钱，之后他让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女人神情黯然。
“当我手机里突然多了那五十万后，我就知道，张杰赌输了。”
杨凡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他能早点遇到张杰，他的命运，他家人的命运都会不一样。
女人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向杨凡，“网络上一直有些奇怪的传闻，就算那些消息很快就会从网上消失，但没人是傻子！”
“现在晚上人们都不敢出门，我们老百姓也知道，现在治安不好。”
杨凡有些无语，这个锅真不是警方的。
女人叹了一口气，“知道张杰死了以后，大概三天后，我就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一个女人，本来怕的要死，可孩子还在，所以我也壮着胆子，试着从猫眼查看，去调取监控，可什么都查不到。”
“但你要知道，查不到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杨凡认同的点点头。
如果宋若兰看到一只野狗，甚至一个人影，她至少知道报警。
可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到，她现在连报警都没用。
“杨凡，我，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难让人相信，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相信我。”
“以前什么事我都是问张杰，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快要疯了！”
“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张杰回来了！”
杨凡看着这个无助，惊慌，恐惧的女人，陷入沉默。
听完她的描述，杨凡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特殊案件。
只是，虽然这些案件正是清道夫的管辖范围，可他现在只是一个一层破界者，没有能力管这件事。
向队长汇报吗？队长他们最近好像都在忙着另一件案子。
而且现在的关键是，宋若兰的状态一直处于高度紧绷下，这种情况下出现臆想，幻觉都是正常的！
要验证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证实。
只不过这样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而他现在连自己的天使警员都没有，真要遇到事情，估计会有不少麻烦。
杨凡沉默片刻，抬起头看向宋若兰，平静的说道，“介意我今天住在这里吗？”
宋若兰看向杨凡，杨凡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就睡在客厅，如果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就算是报警，至少也多一个证人。”
宋若兰有些犹豫了。
一个丈夫刚刚去世的寡妇，在头七这一天，居然留宿陌生男子，这种说出去，恐怕会让她抬不起头。
杨凡看出了宋若兰的担忧，说道，“我看到你隔壁的房间好像没人住。”
宋若兰急忙点头，“是！他们夫妻两是我老公俱乐部的会员，出国好几年了。”
“这处房产是他们用来投资的，还没装修，他们还留了一把钥匙给我，说是偶尔让我帮忙关注一下。”
杨凡点点头，“那我晚上住那边。”
【作者题外话】：三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