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重生1985,给妻儿幸福生活 > 第800章 人物小样:老王(四)
  在这里,钱亦文是主角,老钱家是三合堡一家大户。

  但我们赵家也不差。

  如果写书的不是姓曹,是百家姓里任意其它一个姓氏,那么主角可能是我——赵奎中。

  也或者,会是老孙家的孙二牤子……

  总之,赵、钱、孙三家创建的三合堡,但风头都被老钱家给抢了去。

  老孙家倒不见得冤枉,因为他家也确实没活出什么彩头来。

  可我家不一样。

  我爷爷说,他在这里跑马占荒的时候,老钱家还没来呢……

  不信?我跟你扯这谎有啥用?

  我就说一件事儿,你准信!

  上世纪四十年代末末末,有那么一段时间流行给世代居住的地方改名……

  马大棒子太土,改叫卫星;

  刘财主屯带有旧的腐朽意味,改叫火箭;

  三门刘家很小气,改叫东方红才说得出口……

  等到我们县想要顺应形势给地名大换血的时候,稍晚了些。

  那些大气的名字早被人占尽了……

  你总不能把“于地窨子”改成“大庆”,又把新修的水沟改叫“红旗渠”吧?

  百般无奈之下,县里开始悄悄面向社会征名!

  我堂堂一县之治,好歹也是出过部长级人物的灵山秀水,岂能为一个名字而落后于人?

  恰在此时,太爷爷适时脱颖……

  当然,他没有自荐。

  他并不主张如此做,但当任务摆在面前时,他却欣然接受了。

  太爷爷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读书人,虽不是《白鹿原》里朱辰熙般的存在,但给县辖各乡村更名的事儿,确实是采纳了太爷爷的方案。

  太爷爷根据县境内环山走水、有五道龙须沟的地理环境,启用了五个字——“恭、宽、信、敏、慧”。

  每两道沟之间的自然区域,使用一个字,后面再缀上一个独有的数字,每个地方就有了一个新名字。

  书里没说,我后来的家,就在恭四十八……

  太爷爷也有虑事不周的时候。

  他的数学和写书的一样不好,没算计到一点——被五道龙须沟隔开的,其实是六个区块。

  唉!重文的都轻理,世上又哪有完人呢?

  但问题发现后,太爷爷马上就有了补救方案。

  如今,倘你好事,找来地图翻看我们县时,还能发现——除了恭、宽、信、敏、惠之外,有些边角地方,使用的是“乾、坤”……

  时人或问:赵良辅,若是这县内有十道龙须沟,你待何解?

  太爷爷还他智者一笑:仁勇义智礼……

  转过头的太爷爷心中暗笑,莫说你有十道龙须沟,便是有二十道,又岂能难得住我?

  你看我赵家的族谱——

  “仁勇义智礼,信忠让孝廉。”

  “温恭周慧敏,良俭成奎安。”

  即便是多于二十个字又何妨,再加几个字还能难得倒我吗?

  太爷爷因为替县里解决了大问题,获得了一份回赠——保留了三合堡这一地名。

  以至于在太爷爷去世后,还有很多人抱怨:这个赵良辅,他那个“三合堡”倒是叫着顺口了,却天天让我们诘屈聱牙……

  ……

  所以说,钱小子总说三合堡是他老钱家的,我是不服气的。

  一则,自个儿的小舅子,我能跟他争吗?

  二来,他姐又不信佛,是真不吃素……

  但说到底,在老钱家这辈儿的八个姑爷里,我的家世是最好的。

  别看李进宝又留洋又家里有矿的,真敌不住我。

  只是,中落了而已……

  但是,写书的还是很中肯的,对于我的描述是正确的。

  从大松树上掉下来的事儿,是真的;落下了残疾,也是真的。

  (当然,也有虚构的。你要相信写书的喜欢信口开河,也当然他们不会允许别人这样说,他们说这叫艺术来源于生活,得高于生活一大截,实际上就是瞎白话……)

  她说得最真的,还得说是夸我是个能耐人,这一点我想不极度认可都不行,因为事实存在,我没得办法!

  其实,说到底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从树上摔了下来,我可能也不会想到把自己小时候当玩具的焊铁拿起来,去给人修收音机……

  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走了很多地方。

  东北三省以及内蒙古大部分地区、河北局部地区,都有……我赵奎中留下的身影。

  说说哪些是不实的……

  这可能牵扯到很多……

  长时间的骑行,导致身体不适是必然的。所以,钱小子骑自行车铲了屁股,那其实是我的屁股;

  不能外出了,我接手了一家小供销社。所以,赵经理的小供销社才是三合堡经济中心,李得富……只是写书的为了情节而凭空捏造出来的;

  供销社从谁手里接过来的?

  是从本村一位老学究,他是当年三合堡少有的文化人,看的都是从左往右翻的线装书。所以,他的原型是葛村医;

  钱小子的牛黄,在三合堡确有其事,不过写书的把量放大了五倍。

  牛黄也没有落到钱小子的手里,而是被独有一双慧眼的老学究给买走了,买法和钱小子是一样的。

  理由:就得意这玩意儿……

  后来,卖牛肝的被有见识的亲戚提醒,去找时老学究说除了能吃的之外,剩下的都扔了。

  再后来,坊间传言,说牛黄被一个常年在外不知道干些什么勾当的人给买走了,花了两千五百块钱。

  这个常年在外的人,在后来的某一年某一座山里交易的时候,被人点了,落下了残疾。

  还有……

  “行了行了!”写书的把小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一样……

  你看,真话总是这么不招人待见,才不过几句,这就急眼了!

  “不说不说,那咱们换换话题,说说老钱家的其它几个姑爷?”

  “哼……给我小心在意着,我可是还没完结呢!”

  我会怕你?

  说说两个连襟。

  王成子,其实叫王成。

  就如非把李军、李臣叫成李大军和李二臣一样,三合堡人在这方面从来不乏创造力。

  我是开始的时候命好,他是后来命好。

  我在村里当孩子头儿的时候,他还穿露脚趾头的鞋呢。

  成立了人民公社,每个县都要有两个良种场,他以一个退伍兵的身份被分到了那里。

  有地种,两口子还是正式职工,曾蝉联钱家三姑爷最富有家庭榜多年,为此他是我们三连襟中最爱喝茶的。

  马树友,这主儿要是带他出去偷瓜他指定不能坏了你的事儿。

  你就悄摸叽地摘瓜就完了,他指定是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沉重的家庭把他的肺给压扁了没力气说?

  直到有一天,我去帮他家干活,见了他的老父亲和爷爷后才明白真相。

  两位老人整顿饭的时间各自说了一句话,高度概括了待客的主题——

  他爸爸说:“吃好喝好哈……”

  他爷爷说:“你贝作假,叼菜……”

  你看看,不但热情,还把几代人的生活场景给我展现出来了。

  马树友不善言辞,在钱小子创业初期什么忙也没帮上,还得让纪奶奶跟着操心。

  可谁能想到,最终三连襟中人家还成了赢家。

  也许,写书的是想要隐晦地表达一种思想吧?

  <愿这世间,善待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