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跟着韩玲玉他们回到木系的安全屋里，说起胡贺刚刚突然的信心大增。
主要是王乐觉得疑惑：“咱们木系的血这么有用吗？不然我再抽点？”
叶星驰嫌弃道：“就你那小身板？还有什么可抽的？要抽咱就去抽岛上那些B级C级的。”
韩玲玉懒得搭理这两人的无聊对话，而是跟庄默说起胡贺刚刚的反应。
“根据我对胡贺的了解，他应该是想跟北方异能学院结盟。”
庄默：“啊？”
“你是怎么从一串笑声中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韩玲玉笑道：“这并不难猜。”
“虽然我今天没有观战，但听你讲述，也清楚奥古斯丁的手段。”
“胡贺没有把握赢他，却说我们一定会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寻求结盟。”
“说不定熊安和袁青现在也有同样的想法。”
“更何况，我把血给胡贺，他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庄默深吸一口气：“联邦有你们我就放心了。”
看样子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抱着虎子睡觉吧。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韩玲玉商量。
说话之前，他突然想到白津是个有望远镜的顺风耳，也就是说，他同时具备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的能力。
商讨战术这种小事，他就算听到看到了也不好插手，但如果是大事，又恰好被他知道了，后果可就不一定了。
庄默想了想，在安全屋内折了个白纸帐篷，然后和韩玲玉钻了进去。
进入帐篷后，他才提笔在帐篷上写字。
“奥古斯丁心性阴狠，睚眦必报。”
韩玲玉看了他一眼，写道：“明白。”
“需要永绝后患，但只能随机而动。”
跟庄默一样，韩玲玉也十分担心叶星驰的安全问题，或许不止叶星驰，而是所有木系。
奥古斯丁绝对不是那种能握手言和的人，这一点，韩玲玉看得很清楚。
既然没办法和解，那就只能做敌人。
现在棘手的不是奥古斯丁，而是守护奥古斯丁的S级肖·布莱恩。
有肖·布莱恩在，他们很难有机会动手。
庄默倒也不是想跟韩玲玉寻求方法，而是为了同步一下想法，避免两人意见不一致。
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棘手得很，至少他现在还没有破局的方法。
韩玲玉突然写下一行字：“先比赛，到最后一天，如果还没有什么机会的话。”
“或许有人会愿意帮我们。”
……
深夜，蒋颖躺在金属防御的顶上，两手枕在头下。
“好久不见啊，老徐。”
徐京鑫的身影在夜色中慢慢出现，她依旧是一身军装，站在那里，如同一棵苍松。
“小颖，你又喝酒了。”
蒋颖冷哼一声：“不得志的人才会喝酒度日，哪像你徐大司令，逼退九级异种王，风光无限，连南方基地都成你的掌中之物了。”
“现在联邦改造派已经完全占了上风，老徐，你开心吗？”
徐京鑫沉默了几秒：“我当然不开心。”
“不过我没有别的选择，你也没有。”
蒋颖听着，觉得没意思极了。
这些年她每每跟这位挚友见面，总是因政见不欢而散。
她都快忘记了，当年并肩作战的时候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心心相印。
蒋颖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才说道：“你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九级异种王就在附近。”
“是，”徐京鑫声音平静如一潭死水，“我感觉到祂了，就在海底。”
“祂很强大，几乎不可战胜。”
蒋颖又喝了一口酒：“哦？有多强大？”
“强大到……就算我突破到SS级，也还是毫无胜算。”
南方基地的阶段性胜利，是以牺牲一位SS级为代价换来的。
而现在，西方基地的奥古斯丁家族隔岸观火，中央基地的葛老需要坐镇联邦。
“小颖，整个联邦都在等我突破，祂也在等。”徐京鑫躺在了蒋颖身边。
蒋颖明白她的意思，联邦期待徐京鑫突破后灭杀九级异种王。
而九级异种王更想要吞噬一位SS级，而不是S级。
越高等级的异种，越能从人类的血肉中提取力量。
徐京鑫不是不清楚九级异种王的位置，九级异种王也不是在躲徐京鑫。
他们是猎物与被猎的关系，而牠们都必须把自己当做猎手。
金属球顶蒋颖和徐京鑫并肩躺着，就像她们年少时那样。
“你想怎么做？”蒋颖问道。
“不是我想，是我必须要，”徐京鑫答道，“我要吞噬肖·布莱恩。”
蒋颖猛地坐了起来，后背僵直如同石板。
“徐京鑫，你……吃过人了？”
徐京鑫依然躺着一动不动：“还没有，我不知道能不能吃，有没有用。”
“现在必须得试试了。”
觉醒者吃觉醒者，对异能级别没有任何助力。
可她是半人半狮，体内另一半是九级狮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蒋颖艰难地问道。
徐京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小颖，葛老的五个学生都在这里，对吗？”
“他们是怎样的孩子？”
“他们……就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互相信任，并肩作战。”
“像你我年轻时候吗？”徐京鑫声音里透出些怀念，“那可真是，太美了啊。”
“小颖，我给这些孩子寄了见面礼，回安全区后，你去找小云拿。”
蒋颖没有接这句话，一滴泪从她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老徐，不要再错下去了。”
徐京鑫坐了起来，突然笑了，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
“小颖，如果我死了，你要保护所有的学生安全撤离。”
“当然，如果他们不幸死了的话，替我跟葛老说一句对不住。”
徐京鑫比蒋颖更懂得如何令人成长，她想，如果顺利的话，这些学生将直面九级异种王带来的极端恐惧，他们就会更加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
只跟同类比，他们永远不会懂“天敌”两个字的分量。
蒋颖忽然生气了，她怒火中烧，吐出来的话却带了讽刺的味道。
“徐京鑫，你就不怕你死后，我立刻杀死徐京森？”
“你不会，”徐京鑫说道，“如果不相信你，我将不能信任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