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脸皮厚要听人家姐弟的秘密，主要是他提出让潘乙过来的时候，潘甲也没表示反对，这说明他们要说的事儿也算不上十分机密。
潘甲接过庄默递过的纸杯，喝了口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纸凳子，才后知后觉：“你是庄默？”
庄默点头，没想到他的名气传播范围如此之广，连潘甲这种成名了的特殊异能都有所耳闻。
作为一个名人，他以后要更加注意生活中的一言一行啊！
想着，他把背更挺直了些。
潘甲放下水杯，面色有些犹疑，她顿了顿，才又看向庄默：“你是不是已经E级了？”
庄默惊讶：“姐姐好眼力，我没出手您就看得出来？”
“我看不出。”
“是，女巫的预言。”
潘甲面色严肃，“西方基地新觉醒了一个特殊异能，女巫。”
庄默看向潘乙，潘乙看向庄默，两人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不过两人不可思议的点完全不同。
“连女巫都出来了，狼人还会远吗？”庄默说道。
潘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改造者狼人是西方基地的？”
庄默：“……”
“那吸血鬼呢？”庄默眼神有点兴奋，他可没少看过女巫狼人吸血鬼的电视剧。
“唔，”潘甲思量，“既吸血又像鬼一样可怕的生物还挺多的。”
庄默：“……”
“姐，女巫为什么要算庄默的等级？”潘乙打断了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
这实在奇怪，就算庄默是个能种地的特殊异能，但也还是个新生，西方基地为什么要关注他？
庄默：“对哦，她为什么要算我的等级？”
难道他声名远播已经达到了如此的地步，就连西方异能学院都对他格外关注吗？
“女巫预言八年后人类灭亡，人类的希望庄默将死于一月后的升级历练。”
潘甲扔出这句话，三人突然沉默。
信息量过于庞大，庄默脑壳疼。
“什么？八年后人类会灭亡？”
“什么？我是人类希望？”
“什么？我快要死了？”
“什么？这个女巫竟敢咒我死？！”
潘乙抓住了潘甲的手臂，瞳孔紧缩：“前一段时间改造者散播的传言难道是真的？人类真的撑不过第五次异种出世？”
潘甲摇头：“我不确定。”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巫为了证明自己，同时预言了四件事情，其中三件已经发生，而且全部说中。”
“比如南方基地第一防线的阶段性胜利，比如西方异能学院新生除了她之外会诞生一位新的特殊异能。”
庄默抱着虎子，捏了捏软乎乎的虎子爪，如擂鼓般狂跳的心脏稍稍缓解。
“就算这个女巫说得准，那我不去历练不就行了吗？”庄默虽然提出了这个办法，但他心里清楚，假设这个女巫真的有点本事，那他这“死劫”绝对不是说避就能避得开的。
果然，他听到潘甲开口，语气中好像还有些怜悯。
“这位女巫曾预言西方异能学院一位助教会在一周内死亡，于是那位助教一周没出学院。”
“然后呢？”庄默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子爪，以此来寻求安全感。
“然后……他在安全区内被一口饭噎死了。”潘甲答道。
庄默脸色骤变：“这合理吗？！”
潘甲摇头：“不合理，但的确发生了。”
“现在女巫预言的消息被完全封锁，只有极少数高层知道，但就算我不告诉你，估计葛老最近也会通知你。”
“因为他已经通知我，一个月后，你的升级历练需要我同行。要不是需要跟你一起去，这件事连我也不会接触到。”
“放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死。”
庄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前一秒他还在兴奋结识了潘甲这样的重要人物，后一秒潘甲就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他没心脏紧缩当场倒地就算不错的了。
不过听到潘甲会同行，他反而淡定了下来。
女巫的预言都实现了，但是不代表她的每一个预言都会成真。
如果他一定会死，联邦绝对不会舍得让潘甲跟他一起涉险。
至于什么人类希望之类的，那个小破女巫可别乱给他戴高帽子。
“庄默”要是人类希望的话，那人类希望早死了，活生生饿死在废墟D区了。
而他如果是人类希望的话，那人类的希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会死去呢？那么容易就能死的还是人类希望吗？
这条预言完全自我矛盾。
“F级的女巫而已，肯定不准。”庄默心里想着，就说出了口。
潘甲乙：“……”
潘乙：“你还挺乐观。”
潘甲却眼睛一亮：“没错，如果她现在的预言就是百分百准确，那她的升级将毫无意义。”
“所以，她的预言肯定不准。”
“庄默，你说的竟跟葛老说的一样。”
庄默抱紧虎子，恐怕并不是他跟葛老有一样的想法，而是他们只能有这一种想法。
不然怎么办，难道相信这个女巫的屁话，然后等死吗？
照他看来，这个女巫还不一定有他们村里的神婆准呢，他们村里的神婆治小儿失魂从不失手。
潘甲乙都被他的淡定打动，尤其是潘甲，天鹅绒似的黑眉舒展开来，放松了些。
潘乙：“姐，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庄默的事儿？”
潘甲这才想起她来这一趟的目的，她尴尬地瞥了眼庄默，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那个，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没升级的话，就先拖一下进度，这次就先别升级了，免得被牵扯到。”
庄默：“……”
这两姐弟可真像啊，看起来憨厚温和，实际上，呵呵。
潘甲说出这话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匆匆跳窗离开，留下庄默和潘乙两人面面相觑。
潘乙拍了拍庄默的肩膀：“兄弟，别听我姐胡说，我要是能在测试前升到E级，绝不会拖进度。”
庄默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只回给了潘乙一个像是笑容的笑容。
潘乙也清楚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两人谁都没提“保密”之类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是聪明人。这种容易引起恐慌的消息，的确不适合让更多人知道。
潘乙走后，庄默抱着虎子，坐在床边。
“虎子，你爹有没有给你讲过《麦克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