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人刚相识的那会，男人很少有这么凶的时候。
林柒吓了一跳，赶忙把求情的话咽回去，两只小手迅速捂了嘴。
夜冥殇瞧她真的不敢再说话，并不觉得高兴，心里反而越发堵得慌。
之前自己让她服软都是拿她五哥做说辞，如今另外一个跟她没血缘关系的人倒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了。
这还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男人带她到宫宴来的心情突然被毁了，起身就要走。
小团子见他要走，不明所以：“师父现在就走吗？我们还没给三哥选礼物呢？”
夜冥殇没回话，侧过她大步往殿外去，脸色阴沉的难看。
小团子跟着他的步子迈开小短腿追：“师父等等柒柒，师父？”
夜冥殇没回头也不等她。
“师父！”小团子感觉到不对劲，追的速度加快，到台阶的时候没注意，绊倒在门槛上，摔倒在地。
夜冥殇听到动静，顿住脚步回头，瞧见小丫头摔在地上，心下一颤，快步回去。
他迅速把小人儿从地上拽起来，检查她的身体情况。
还好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受伤。
男人松了口气，同时心里的烦躁劲又上来。
“跑什么？本尊既然说了让你选礼物自然不会食言，你留在这里选就是。”
小团子伸出小手攥住夜冥殇的衣领，已经顾不上礼物了。
她不知是被摔疼了还是怎么样，眼底聚满雾气：“师父是不是生柒柒的气了？”
“是因为柒柒给小哥哥求情吗？柒柒不求了，师父别生气好不好？”
夜冥殇敛眉沉声：“本尊没生气。”
小团子心脏颤了下，几乎本能的慌了。
她跟男人相处了这么久，深知男人不会说这样的话。
以往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只会冷哼，或者一脸不痛快的说‘你还知道本尊生气’？
但这次他明明在生气却否认了。
小团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两只小手抱住男人的手腕，语气带了哭腔：“师父，柒柒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柒柒以后不这样了。”
“是不是柒柒别的地方做错了？师父说给柒柒听，柒柒会改的，真的会改的……”
夜冥殇见她急得眼圈都红了，心里的火被浇灭了大半。
男人心里也清楚这件事跟小丫头没关系，但不知为何刚才就是心烦，烦得很！
“师父，柒柒改……柒柒会改的……”小团子还在拼命讨好着。
夜冥殇突然就心疼了。
他终是叹口气，伸手把小团子抱住：“柒柒不用改，不是你的错。”
是自己失态了。
仔细想想，不过就是个想攀龙附凤的不值一提的小卒子在作死罢了。
自己其实本不用这么恼怒的，却竟没控制住脾气。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次。
小团子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两只小手紧紧攥着男人衣领：“那……师父还生气吗？”
那怯懦的样子生怕夜冥殇再次丢下她离开。
夜冥殇努力把胸腔腾起的怒气压下去，摇头：“不生气。”
“真的吗？”小团子还是不能放心，小心翼翼的讨好。
“师父如果累了，今天我们可以先回去，三哥的礼物不着急的。”
夜冥殇注意到小丫头眼神中还没消散的恐慌，叹口气把她抱起来，转身回到大殿：“没关系，柒柒选完再回去。”
小团子被抱着往回走，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的攥着男人胸襟。
小家伙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以前也因为各种人各种事跟夜冥殇求过情，每一次夜冥殇都会随她的心意，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她并不真的完全明白自家师父生气的原因，只是隐约觉得师父很看重这件事。
并且她敏感的察觉到男人的心情没有完全好转。
柒柒接下来要乖乖的，千万不能再惹师父生气了。
小团子偷偷的这样想，本能把小脑袋埋进男人怀里。
这个点儿快到宫宴时间。
众朝臣和皇宫贵族一个挨着一个进到大殿。
他们并不知道之前在大殿发生了什么，但每个进大殿的人表情都很怪异。
他们大多数都是从花园那边过来的，进大殿要途经正院。
而此时正院，默贵人正被两个侍卫押跪在地上挨巴掌。
前面十几个巴掌都是侍卫打的。
虽只是十几个，也足以让默贵人的脸肿起来。
所以季如冰出来的时候，默贵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冰儿，快救母妃，快救母妃啊！”
季如冰走到她身前，摆摆手让侍卫撤开：“尊上让本王来行刑。”
这话一出，默贵人愕然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要打你的生身母亲？你疯了！”
季如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突然觉得心很累。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母亲。
“母妃做蠢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现在如你所愿，你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什么叫做蠢事？本宫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默贵人的语气提高了几个度。
“要不是你不成器，本宫用得着去对一个臣子低三下四吗？”
“这都要怪你没用，没能讨得陛下欢心，现在还让本宫跟你一同受辱！”
季如冰听着她的咒骂，看着她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一点都不知道反省，心凉了大半截。
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显而易见。
默贵人还在喋喋不休：“本宫告诉你，你赶紧去给本宫求情！”
“林柒不是深得尊上宠爱吗？你跟她关系这么好，只要她开口，本宫就不用受这顿打了。”
季如冰苦笑。
他不知道默贵人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利用柒柒来摆布尊上。
两个下人一左一右压着默贵人，示意季如冰可以动手了。
季如冰抬起手：“母妃省些力气吧，儿臣亲自来比那些人来要好。”
最起码自己不会真的把她打死。
默贵人拼命挣扎尖叫：“季如冰，你要是敢打本宫，本宫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竟然用自己的母亲去讨好林柒那死丫头。”
“本宫就知道林柒那小贱种天生的浪荡货，勾引了你又吊着你，保不齐她跟尊上早就……”
‘啪！’
季如冰挥出一巴掌狠狠抽在默贵人脸上，直接将她抽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