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郭林狠狠地闭上眼睛说道：“天天打雁，没想到让雁啄了眼。唉！这当上的低级，窝火。”
不说是痛心疾首吧，也让郭林捶胸顿足。
也许损失五十万，不会让郭林有多心疼。在古玩行儿里闯荡了这么多年，这点儿钱他应该还是能够承受的住。之所以这样难受，很大的原因是被人做局坑了，尤其是被交往了二十多年的朋友给坑了。
事到如今，杜森也没话可说了。毕竟“钱货两清，出门无悔”的行儿规不能违背。
“郭哥！我想问一下，你去廊坊到画主家去看这幅画的时候，还看到别的什么入眼的玩意儿了吗？”
秋霁白问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秋霁白对郭林的印象不错，直来直去的脾气，做买卖赚钱赚在明处，没有大多数古玩行里人那么唯利是图。所以，在看到郭林心里不好受以后，他就想着看能不能帮郭林扳回一局。
愣了一下后，郭林说道：“那家有个大博古架子，摆了不少的瓷器。我虽然看不太明白，但看起来不错，有几件亮眼的高路分玩意儿。”
“哦！”点了点头，秋霁白说道：“郭哥！你还有没有兴趣再去一趟？”
“再去一趟？我不是说了嘛，‘钱货两清，出门无悔’，我没法去找后账去。”
郭林无奈地说道。
秋霁白一笑，说道：“谁说去找后账了，咱们去看看还能收点儿什么不。”
一听秋霁白这么说，杜森就来了精神，赶紧插嘴问道：“霁白！你想去捡个漏儿？”
“那也不一定。”秋霁白说道：“按郭哥说的那种情况，这幅画原来的主人是个常年做局坑人的主儿。我想去亲眼看看他坑人的玩意儿到底有多高明。”
杜森和郭林两个人都听出来秋霁白话里带出了一层复仇的意思。
说干就干。
当下，三个人坐上郭林的车就直奔了廊坊。在车上几个人就商量好了对策，到时候随机应变。
二层小洋楼，看上去没那么气派，但却有那么点儿文化气息。在一左一右全是一层平房的片区里，有一种独占鳌头、鹤立鸡群的意思。
“曲先生！呵呵！呵呵……”
车子在院门前停好后，郭林没下车就冲着小楼外面站着的一个五十来岁瘦小的老头打着招呼。
老头也抬手冲郭林摆了摆，说道：“小郭呀！有些日子没来了，最近哪儿发财去了？”
“嗐！发什么财呀！这段时间家里有事儿，哪儿都没去，手上的货也没了。这不，到您这儿来看看，能不能串点儿货回去，能赚点儿就赚点儿呗。”
郭林自然又洒脱地回答，让曲姓老头放松了警惕。
“我带了两位朋友来，曲先生不介意吧？”
下车后，郭林把秋霁白、杜森介绍了一番。
原来，眼前这个曲姓老头名叫曲志亮，也是古玩行儿里人。年轻的时候一直全国各地的跑码头赚钱。有了点儿积蓄和威望后，就靠着三十多年积攒下的人脉当起了坐家老板。凡是在北京、天津混迹的有些名头的行儿里人都把他家当成了中介，一起鉴定物件，交流心得，互通有无。而曲志亮从中收取一定的费用，当做酬劳。
也会有一些常年来往于南北各地的二道贩子，把一些东西送到他这儿来，要嘛请他代卖，要嘛就直接转手让给他，他再找买主，二次出手。
当然了，曲志亮的家能成为古董文玩中介地，也就有可能成为做局坑人的屠宰场。
单从曲志亮那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工于心计，善于应变的人。
“呵呵！来的都是朋友，怎么会介意呢。走！里边请。”
说着，曲志亮拉开大门，就把几个人让到了屋里。
一楼是一间宽大的客厅，在靠西边的那面墙上，确确实实有一驾整面墙的博古架子。上面瓶、盘、壶、罐、碗……摆了整整一面墙。
秋霁白迅速地用眼睛扫了一圈。心里暗自点头，“这曲志亮确实有一套，单是这个架子上的瓷器，就有一半以上是明清瓷。还有那么十来件算得上是民窑里的细路货了。这么看来，这老家伙还是藏了一些好玩意儿的。”
只扫了一眼，秋霁白就把眼睛收了回来，他是担心被曲志亮看出来自己是有备而来的。
饶是秋霁白收眼迅速，但也被曲志亮看到了。呵呵一笑，问道：“这位小兄弟喜欢瓷器？”
业牙一笑，秋霁白说道：“是喜欢。不过，我也就仅限于喜欢罢了。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小白的爷爷是画画的，他的书画鉴赏水平绝对够这个。”郭林竖着大拇指说道：“我上次在曲先生这儿入手的那幅画就被他收去了。”
为了隐藏自己，秋霁白并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说自己姓白，叫白雪涛。
听完郭林的介绍后，曲志亮带着惊奇，又有几分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秋霁白，说道：“这书画鉴赏可是古玩行儿里最高深的活计（本事、技能的意思）了。小白兄弟这么年轻就能鉴定书画，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秋霁白一笑，说道：“曲先生过讲了！我就是受我爷爷的影响，能看几眼了不起了，没您说的那么厉害。郭哥也是抬举我，元明清三代书画家的字画我还能看明白，再远了，我也就是一知半解了。”
狂妄！相当的狂妄！秋霁白的话马上就引起了曲志亮的不悦。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也流露出了微微的韫色。
“呵呵！年轻人有这个学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后，曲志亮转身挥手，请三个人坐下后，就不再主动说话。
“啊……曲先生！这次我们来还是想请您指教一二。另外，小白还想从您这儿入手几幅名家字画。”
看着眼前不太友好的氛围，郭林开口说道。
“名家字画？”曲志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实在抱歉，我这屋小巷深的，那有什么名家字画呀！”
一句话，拒人于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