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霁白和李碧瑶两个人红着脸偷偷对视，别人没有在意，韩美琪却留心观察到了。
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一下李天禄，然后用眼神左右看了一眼有意躲避对方眼神的秋霁白和李碧瑶。
“嗯……”
见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也经历遍了俗世红尘的人间百态，李天禄哪能领略不出韩美琪的意思，哪能看不出来自己女儿和秋霁白两人之间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某种情愫。
会心地一笑，李天禄低声对韩美琪说道：“回头和我聊聊这个小伙子的情况。”
“人品、才学绝对无人可比。”
韩美琪非常确定，且肯定说道。
在接下来的对话里，李天禄与秋霁白针对古董文玩专业领域的学识见识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交流中，秋霁白发现，李天禄对中国古代书画艺术有着很深的研究，相关的史实也记的很清楚、准确。
“李叔儿！您很喜欢字画？”
秋霁白神探地问道。
含笑点了一下头，李天禄说道：“是的！我很喜欢古代书画艺术，也收藏了一些。这次来西安，也是经朋友介绍，来特意来看几张名家书画的。”
点点头，秋霁白又是试探性的问道：“那您这个朋友是不是叫何伟长？”
“诶！对呀！你也认识他？这个人在古董文玩行业里很有人脉，给我介绍了好几件的物件儿了。”
李天禄惊奇地问道。
淡然一笑，秋霁白点点头，说道：“算是认识吧！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难到说……”
李天禄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哪能听不出秋霁白的话里有话呢。
秋霁白说道：“我直接说吧，这个何伟长在古玩行儿里有这样一个评价，‘好买卖人儿，没德行’。”
“没德行？你的意思是何伟长这个人不可靠？”
李天禄警惕地问道。
秋霁白就把自己在北京陈飞那里和何伟长打交道的过程，以及前几天在太原的对峙，以及刚刚在饭馆听到何伟长和杨双庆的对话，大致讲述了一遍。
“李叔儿！何伟长为人奸诈，您还是不要和他打交道的好。”
秋霁白含蓄地说道。其实，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如果你李天禄的古书画知识掌握不够，还是不要同何伟长这样的人做交易的好。
这时候，因为不好意思，半天没有说话的李碧瑶接口说道：“我就说那个何伟长不是什么好人，爸爸您就是不听。他给你介绍买的那些书画恐怕大多数都是假的。”
李碧瑶是半点儿面子没给自己父亲留。
不过，这个时候的李天禄也已经顾不得面子上的事儿了。他用急切地目光看着秋霁白，问道：“那这么说来，何伟长给我介绍的那些东西都有疑点了？”
摆摆手，秋霁白说道：“李叔儿！东西我没看到不敢下结论，但这个人肯定会从中赚取利润的。还有，即便是假的，但也肯定是高仿，一般的行里人估计很难辨识出真伪的那种高仿。”
听了秋霁白的话，李天禄不由地陷入了沉思，回忆着以往和何伟长的交易，从中不难发现漏洞和可疑之处。
“霁白啊！以你的看法，我这次该怎么应对何伟长呢？作为商人，我不可能说话不算数，有失诚信。”
李天禄诚恳地问秋霁白。
秋霁白也皱起了眉头。古玩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行里人不能坏同行儿买卖。不能别人在哪儿边正张罗着推售自己的东西，你这边儿挤到跟前，嘡啷来一句“这东西不真，你不能买。”
这是坏了行里的规矩。
犹豫了一下，秋霁白说道：“李叔儿！要不这样，这次我跟您一起去。虽然我见过的书画作品不算太多，但多多少少地能看出点儿眉目。到时候，见到物件儿的时候，我不点头，您别入手。没有我的眼神，价格您就一直往下压。”
“好！就听你的。”
李天禄就是等秋霁白这句话呢，因为刚刚从秋霁白的对话交流中，他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在中国古代书画上的学识比自己强的多得多。
在“梵音阁”里，几个人又谈论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其间，除了古董文玩行里的事儿，也谈论了一些各自的兴趣爱好和生活见闻。
这个过程中，李碧瑶和韩美琪很快就聊得熟络了起来，低声地说起了小女儿之间的贴心话。说着说着，李碧瑶还会偷偷地瞄几眼秋霁白，虽然脸上不在有羞红的女儿态，可目光中的热辣感越来越强烈，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耐人寻味。
罗翰在生意场上见识的多，也会说话，也很快地和李天禄成为了忘年交。倒是秋霁白一时间被晾在一边儿，无事可做。
好不容易靠到了点儿，李天禄就带着秋霁白去见何伟长。可李碧瑶翩翩也要跟着一起去。没办法，李天禄只能依着他这个掌上明珠了。
去的路上，秋霁白和李天禄商量着以什么样的关系面对何伟长，李碧瑶直接了当地说道：“就是我们是同学，或者直接说你是我朋友。”
朋友和男朋友只差了一个字的称呼，但这个称呼却相当的敏感，往前发展一步那就很可能是男朋友，不咸不淡地交往着，那就永远都是朋友。
可就冲着两个人刚刚在古玩市场见面的水火不容，以及那一幕让两个人都尴尬的场景，不到半天就发展到李碧瑶主动说要和秋霁白做朋友了，那两个人的未来就太有可期待的空间了。
李天禄看看女儿，又看看秋霁白，含笑没有说话。对于李碧瑶这个提议，他还是很赞成的。
在一家名为“天都酒店”的高级会客厅，何伟长和杨双庆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候着李天禄这个“冤大头”。
“呵呵！李先生！好久不见了。”
何伟长一改傲慢自大的表情，相当谦恭地主动迎上来，和李天禄握手。
杨双庆也跟着凑了过来，在何伟长的介绍下，也露着谄媚的笑，说道：“李先生！早就耳闻您是书画鉴定界的大家，我早就想结识您。”
“呵呵！过讲了。”李天禄一侧身，显出了身后的李碧瑶和秋霁白，说道：“今天，我带来了两个人，一起来见识见识。”
“啊……”
当看清楚李天禄身后的人是谁后，何伟长的舌头就忘记收回去了。